▲阿德參加遊戲美術公司的職場參訪。
除了身分證背面的姓名和我衣服下的掐痕,我對她完全沒印象,第1次見面是喪禮,她車禍過世。」阿德4歲被送往寄養家庭,是鄰居報警,他不記得發生什麼事,只見身上傷痕,無聲的陪他長大。
文靜男孩 破碎家庭
阿德從有記憶就住在寄養家庭,姊姊弟弟則因智能障礙住在照護機構。他見過媽媽的2個姊姊,卻從未見過媽媽,直到小二懵懂中被帶去參加喪禮。成長過程,每當提及身世,總招來旁人同情眼光,他逐漸佯裝和別人一樣。
阿德喜歡畫畫勝過打球,下課時常待在教室;曾因不懂事偷拿寄家姊姊的存錢筒、隨意吃掉冰箱食物而受罰。小學畢業時,社工詢問他是否願意把寄家資源讓給年紀更小的孩子,即使寄媽挽留且認為他的自理能力其實還未準備好,他仍爽快同意。
衝撞院規 投奔親戚
正值青春期住進育幼院,他很不適應團體規則,常常放學後泡網咖,超過門禁時間才回院;三更半夜爬窗溜出去,在田間小路上遊蕩玩耍;輪值清掃時失蹤,任憑生活空間髒亂。院方愈是管教懲處,他就愈暴躁失控。15歲時堅持使用自主決定權,簽下離院同意書,展開獨立生活。拖著行李離開育幼院,他打給阿姨求助,開始寄人籬下「睡沙發」。表哥卻對此卻非常不滿,阿姨也頻頻關切「住多久」,精神壓力大到讓他一找到工作就「落荒而逃」,書本來不及拿,招呼也沒敢打。
自立初期慌忙緊湊,平均回到租屋處是晚間12時,功課還沒寫,他已累得只想放空。為了支付房租、三餐和其他開銷,週末必須全時間工作。兩點一線的生活,半年後已經吃不消,阿德開始翹課翹班,只為好好睡一覺。學校發出退學警告,他只能辦休學,店長的詢問讓他賭氣離職,接連2個月欠繳房租,房東要求他離開。那天深夜,阿德拖著行李打給CCSA求助,社工告知明早才能安排宿舍,他在公園待了一夜,看著街友身影,沮喪之餘,不由得認清許多現實。
CCSA相助 穩定自立
住進CCSA自立宿舍,是阿德穩定生活的起點,安心感覺一度讓他擺爛不想求職,在社工百般勸說及生計壓力下才開始振作。他說,收到兵單發現差點逾期變逃兵、看病時被告知沒繳健保費、想拿高中學歷不知如何報考、租屋處家電故障不會處理等,這些棘手問題幸好都有CCSA幫助。
後來阿德在18歲重讀高中,3年後順利升讀大學「數位媒體系」,並接受CCSA培訓擔任「自立Mentor」,他向院生弟妹們分享過來人的忠告:經濟和人脈很重要,而半工半讀最大的挑戰是「時間管理」;自立後有很多機會接觸菸、酒、毒,建議都不要碰;不要因為缺愛而倉促談戀愛,也不要太早有孩子。阿德認為,像他們這些缺愛長大的人,要先懂得愛自己,才有能力愛別人,而現在的他過得不錯,是因為CCSA和政府資源一路以來的幫助,同時接受太多人的善意,希望能一生作個善良的人,隨時隨地幫助有需要的人。
▲社工在歲末活動中嘉許阿德。